没有人类的世界
是不是花也 开得更鲜艳
没有谎言的世界
是不是可以 睡得更安稳
也许我们早已经都习惯
只是没有人看出来
这一小段,关键词在“谎言”上。它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人类是大面积说谎的,而且,大家都习惯了这种说谎,所以,没有人类之后,世界就会变得更好了,更好的标志便是连花都开得鲜艳了。这段表达,是个什么水平呢?中学生“回车键诗歌”的水平,拿着人类的一个“缺点”进行鞭挞,大棒子一挥,整个人类都消失了。这种“诗歌”的幼稚就在于,像好莱坞特效烂片当中的主角打响指——对人类没有怜悯。
而这一段,最狂妄自大的地方则在于这一句,“只是没有人看出来”。这句话,想表达什么呢?人类说谎这么丑恶的事情,你们都习惯了,连看都看不出来了,就我(叙事者)不习惯,我看出来了。中学生才容易这样,见零星的一点真理,就觉得自己掌握了世界全部的真相,继而,拿出一副先知的情态来,藐视全世界了。
像这句狂妄无知的歌词,略微一改,可能就好很多。可以改成这样:只是没人说出来。看出来,大家肯定都能看出来,但是,说出来,则需要勇气了。如果用“只是没人说出来”,就显得叙事者更单纯善良了,而不是狂妄自大到认为别人都不知道就我知道了。
最失败的好人
退化成为野人
也许文明的过程就得残忍
为了比你伤人 只好返璞归真
反而学着不争论 才显得诚恳
中学生诗歌的最大问题便是,诗歌逻辑混乱,想要表达的思考是形不成逻辑真理上的连贯性的。您比如说,肖战填词的这首《我们》,前边那段还是全世界都说谎,就叙事者不说谎呢,下一段,就成了,叙事者也不当好人了,也比坏人还伤人了。这其实就是叙事主旨思想的混乱——您是要当好人呢,还是不要当好人呢?要是不想当好人了,您前边那段,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我见,肖战的粉丝们把“最失败的好人,退化成为野人”当作经典来传颂,恨不得刻碑立传了。这才是最让人警惕的事情。因为这句歌词,就没传递正确的价值观念。这句词的上下文意思是,为了比坏人还伤人,叙事者要当野人了,而什么是野人呢?就是残忍,就是不要文明人的那些仁义礼智信了。
这样的歌词,有青年阴郁啊。换句话讲,这是典型的青年反社会人格啊。我没见哪个优秀的文学影视作品当中会有这种论调:为了比坏人更坏,叙事者就不当好人了,不当文明人了。《红楼梦》当中说,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什么意思呢?周遭都是脏泥脏水,我也不陷入进去,我要干干净净地来和走。
《渔父》里边,也有几句话,讲得便是,周遭就是脏了,我也不能脏。这几句话如下。
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