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
虽然同样有商业诉求,但早年的创作者们,往往也会秉持着一种创作者的自觉,做出一种表达,而现在,即便铺天盖地的“XXX作品”署名,但创作者们却丧失了自我,而变得一心为流量服务了。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
曾经,即便人人皆知古偶是假的,但我们依然能在古偶的架空世界里,感受现实生活所匮乏的东西。
可以借古装和新世界来解放思想,传播自由,打破桎梏。
而如今:
观众只能通过虚拟的古偶,借助另一个另一个循规蹈矩的体系。
以求在其中找到现实无法代入的位置,满足“人上人”的意淫。
可惜吗?
当然可惜。
因为古偶,其实是内娱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们对古偶的痛心疾首。
或许最大的痛苦从不是一个类型的盛极而衰,而是当我们都知道文化产品只能在表面上做文章时,背地里的归因一定是更加陈腐的社会表达和随大流才能苟活的经济现状。
在一个不赞成出格的时代里。
最具创造力的作品和人一起,坚信唯一的正确,就是循规蹈矩。
而一部标准的烂古偶:
它从抄袭/模仿/雷同的诞生,到选角流量保底的小生小花,还原凝结了最大公约数的服化道,再到清一色地走流程,炒CP,上综艺,买热搜……
没有一处不遵循这个时代最安全的做法。
所以说,古偶的塌房是遵循规律的必然。
远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这里,Sir想起了一部小时候看过的古偶:
1991年的《戏说乾隆》。
同样是俊男靓女(郑少秋赵雅芝),同样是半架空虚拟,但曾获金马奖的编剧宋项如,却愿意花足足8个月的时间,来写这样一个“清朝爱情故事”。
至今也忘不掉其中的桥段:
承宠后,当乾隆问起沈芳。
她的今生所求,是否是嫁给一个地位显赫的男人时,沈芳摇了摇头:
你听多了三贞九烈的老故事
女人被男人看见了手臂
就非得要嫁给他
没有同床,就要守寡
我不是那种女人
我也不鼓励我自己
做那种幼稚愚蠢的女人
女人不应该是那样活着
不嫁官?
清朝的官十九逢迎
卑躬屈膝,奴才自居
官大,大奴才
官小就小奴才
嫁给了官,不就是奴才的奴才了吗?
乾隆以为她瞧不上凡夫俗子,心下大喜。
试探着发问:那么,你要不就嫁给皇上?
谁知沈芳却回答道:
皇上?
我又不想升官又不想发财
更不想几十个女人抢一个男人
嫁给皇上做什么?
乾隆赐死……
听着,死还有用赐的呢!
而现如今的古偶,还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桥段,这样的对白吗?